诚求一种轻松的死法

留得久的人总是在告别

【谭曲】失窃者

人間久客:







           Part11


      


          有关蟹粉小笼的事儿曲和只能说自己的慢半拍歪打正着地听见正风风火火出门的李译和同事聊天。


          嘴碎是种病,李译已经病入膏肓。


          曲和嘴不碎,却是个失业的大龄男青年,十个月之后,除了光荣上岗成为一名伟大的干爹之外,他非常有可能仍是位无业游民。


          对于损友突然带球儿这消息来说,陆琬给出的结论是这样的,一拍大腿豪迈的得瑟,就当在酒吧遇上一捐精帅哥,老娘从此跳脱婚姻的束缚,直接有了下一代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儿!


 


          曲和不理解陆琬大脑里的构造,不按常理出牌,已经脱离正常想法前卫得直冲火星,陆琬对错误的419而带来严重后果的阅读理解简直不及格到让曾经的语文学老师都感到难堪,当然,陆琬这种做法别名也称为:逻辑思维的重灾区。 


         曲和抽着嘴角看着此时怀揣着一枚要成为辣妈的伟大梦想的陆琬已经轻松干掉第二碟铺满酸豆角和萝卜干的热干面时,他想,饥饿的肠胃与外卖的面条大概就是陆琬人生中的风花雪月。


         毕竟,人生在世,无非是让自己吃饱,然后,等着消食儿的空也欣赏正饿着的别人,这就一日午间人最大的乐趣。


         倒霉催的曲和就是那个被欣赏的人,身上的疹子还没好全就得知这个令人担忧的消息,匆匆赶到咖啡馆时本想安慰并大倒心灵鸡汤,看到的却是过得比谁都要潇洒张扬的陆琬,心里也多少有些想死的冲动。


         在经过一阵吸溜儿面条的声音之后,陆琬首先发声,让沉默凝重的气氛一下跌到最低谷,她问道:“你和谭老板现在过得怎么样?还能顺利的活着吗?”


         “怎么就不能活了?”曲和喝了一口咖啡杯里的白摩卡,说:“相处久了,我倒觉得和他也没多大距离。”


         “您的心可真大。”陆琬把焦黄酥脆的蛋挞咬出一个缺儿:“那是距离吗?从大气层到东非大裂谷之间的才是距离,您那是鸿沟!”


         曲和顺着她的话往下聊:“照你这么说,我每天和谭老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早晚得因为贫富差距弄死他?”


         陆琬一下惊讶得嘴都成了圆形,她表示:“你这想法够极端,不过就算谭老爷与世长辞了,你也得不到一毛钱。”


         曲和手一挥,阴阳怪气地说:“你不是想让他给我买个岛吗?”


         “哟!小狐狸精儿,开窍了,你俩玩儿什么聊斋呢?”陆琬眉飞色舞地对着曲和说,嘴边的碎屑都忘了擦。


         “瞧丫一脸老鸨样儿!”曲和面对陆琬的挤眉弄眼毫不畏惧:“今儿就把实话撂这儿,谭老爷白吃了我多少东西,咱俩本来就是经济独立。”


         “清高!”陆琬竖起大拇指,恨不得在曲和小嫩脸上贴面小红花,又说:“这是要放长线呐?谭老爷膘可不老少。”


         “一边儿呆着去!”曲和一脸嫌弃:“您这可影响胎教了。”


         陆琬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儿,想偷偷伸手去拿曲和碟子里的马芬结果被当场抓获,还白挨了一下子,悻悻然地摸着手,难得正经地说:“真就没有发展下去的机会?你丫不是gay吗?”


         “去你的!不过你还真别胡说,人谭老爷看漂亮小姑娘的眼神勾勾儿的,带电。”曲和想要彻底粉碎陆琬的一切幻想,所以急不可耐的给谭宗明开脱,后又一想为什么不先表明自己看美女也直勾勾儿的立场。


         "我瞧他看你也带电,电闪雷鸣的那种。”陆琬给曲和挑了个眉,得意洋洋地展示着自己的观察力。


         “滚!”曲和皱着鼻子,说:“我俩都多大年纪了,在历史的长河中被滚滚红尘碾过一遍又一遍,终于长成了两株老白杨,这是气节,宁折不弯,懂吗?”


         “那可是你啊!谭老爷只有碾人的份儿!”陆琬几近不要脸之本能,勾着曲和的下巴轻佻地说:“我不过随便说说您当什么真呐?”


          曲和看着陆琬眼睛里的自己,坚定地反驳:“谁当真了?”


         “我当真行了吧。”陆琬瞧着曲和要跟她同归于尽的小表情,为了下一代赶紧放了手,嘴里还不忘嘴里一句嘀咕:“不当真,你还急眼儿!”


         “大声点儿?”曲和耳朵尖,横了一眼陆琬,陆琬脸上立马风云变幻,笑得都开花儿了:“我是说今儿我请了个老朋友来,组个局好让我们这些被红尘无情抛弃的人好好聊聊过去的故事。”


         “接着装啊!你自个儿算算这才被红尘抛弃几天?”曲和嫌弃地看着陆琬假装痛苦的样子,又道。说时迟那时快,陆琬都还没回嘴,咖啡厅的门口就走进了一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就面相来看还挺像加菲。


         “你猜猜这是谁?”陆琬悄悄地跟曲和说,转头叫了服务员小哥儿上一份鲜榨柠檬汁。


          曲和在那人走过来时愣是把人从头到尾硬生生地扫描了一遍,左看看右看看,差点把眉毛拧成麻花才发现些端倪,他迟疑地叫道:“鲍德裕?”


         “哎!”那胖子笑的连眼睫毛都瞧不见了,说:“您老人家还记得我呢?”


          曲和瞪着一对儿黑眸子,不禁感叹:“岁月真是把猪饲料儿啊!”


         “去你大爷的!会说人话吗?”胖子一口把刚端上来的果汁喝了,上手就拍曲和的肩:“有肉才叫爷们儿呢!你看你水灵儿的,跟大学那会儿没区别,还是一副小白脸样儿。”


         胖子跟曲和斗嘴,气得曲和朝他宽厚的肩膀上砸了两拳:“这不会说人话还带传染的?大学那时候你长这样吗?”


         胖子笑而不语,眯着眼睛,享受着兄弟重逢的喜悦感,他认为此时应该播放一首,带有情怀的「纯真年代」。


         其实那胖子,姓鲍,名德裕,上海本地人,在北京上学那会儿和曲和住同一个寝室,也跟曲和长调了个儿,生得牛高马大倒把曲和衬得像细腻的上海人了。在契合平凡的生命里,陆琬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那鲍德裕就是相见恨晚的“管鲍之交”,仨人在学校是磁铁,走哪儿跟哪儿,默契极佳被班里的同学称为“央音三剑客”。


        在鲍德裕还不是胖子,还叫鲍裕的时候,因为「鲍裕」二字与石头记里的「宝玉」谐音所以大伙都称呼鲍裕为“二爷”,前者真二,后者则是排位第二,气得鲍裕干脆往名字中间系一个“德”字,显得自己有容乃大,结果不改倒好,一改就有人笑他缺德,真是哑巴吃一嘴黄连还没地儿诉苦去。


        再后来,大学毕业那晚哥儿几个嚎了一晚上就各奔东西了,再见之时已有八年之久。


        “一看那您也是给富贵逼成这样儿的!”曲和往鲍胖子身上一捏一把肉,笑得颠颠儿的。


        “那是,看一眼五十,捏一下一万八,咱就是这么起家的!”鲍胖子挽着袖子,惬意地躺在藤织的扶手椅上,嘴里哼着小调,不免吐露往年一直搁在心里的话:“还是咱郭老师说的好,一个人三十岁之前不狂,没有出息,三十岁之后还狂,肯定没出息。想着刚出校门那会儿狂得不像样儿,赚点小钱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销金窟里没少纸醉金迷,风尘堆儿里撒钱有去无回,赌得一下儿两手空空,胡吃海塞还把胆给捐医院里去了,我的前半生就是个反三俗的典例。”


        “那现在脱俗了?”曲和扔了张纸巾让胖子好好擦汗。


        “必须的,我现在戒烟、戒酒、戒荤,活得太清新了。”鲍胖子搭着陆琬的肩感慨道:“阴阳殿里走了一遭,还道平淡是福,人不能老飘着,得脚踏实地的走才行。”


        “可不是,当王八不生气就福如东海了。”陆琬跟了一句,鲍胖子也不气,劝陆琬;“有本事的人能玩儿一世,没本事的人要玩儿个三五七年准被人玩儿,所以哥哥在这儿拿亲身经历渡你,回头方是岸。”


        陆琬难得吃瘪,直接了当地踹了鲍胖子一脚:“我还没下海,上的什么岸?”


        “知道你贪玩儿,但就现在你这情况还不得加把劲儿的赚奶粉钱啊。”鲍胖子直言不讳。


        陆琬也一撩头发,开始融入剧情:“那行,待会儿吃饭你可得掏钱。”


 


        鲍胖子摆摆手,陪她演:“我也得赚孩子学费!”


 


        两人心有灵犀的一同看向坐山观虎斗的曲和,异口同声道:“你一孤家寡人,你掏!”


 


        曲和刚想开口跟他们撇清关系,两人就死不要脸地拍板儿:“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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