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求一种轻松的死法

留得久的人总是在告别

你总有一天将爱我 (悬顶番外)

特能苏:

(六)


你总有一天将爱我,我能等,


你的爱情慢慢地生长


像你手里的这把花,经历了,四月的播种和六月的滋养


今天我播下满怀的种子,至少有几颗会扎下根


结出的果尽管你不肯采摘


尽管不是爱,也不会差几分


你至少会看一眼爱的遗迹我坟前的一朵紫罗兰


 


不,明诚知道,他不爱朱希音。


如果你曾经见过大海,又怎会轻易被江河所打动,哪怕那是静水深流,抑或是急流湍溪。


 


可是朱希音喜爱明诚,他自从发觉自己对明诚的喜爱后,就从不掩饰,他给明诚翻出他以前的读书笔记,学生会活动也明显的偏颇着明诚。


朱希音大三,院系里面考虑将保研留校名额给他。


有人就将他与明诚的事捅了出来。


 


事情从学院闹到了学校。保卫科出面,认为二人的同性恋行为影响学校风气,做停课处置。


明诚站在通告栏前,看着上面“有伤风化,败坏风气”八个字,好一会,他用指甲扣掉了它们。


 


“明诚。”朱希音走到他身边,低声叫他的名字,“没关系,我们的事,不用听他们乱评论。”


“没关系?!”明诚双目赤红,他嗓子哑了,却在吼,“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安安静静放在心底爱一个人关他们什么事?!这世上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评论这件事,除了他!”


“谁?!”


明诚推开朱希音。


“谁?”


“不是你。”


明诚头也不回。


“不管那是谁。”朱希音追着说,“你总有一天会忘记他的。你总有一天会爱我的。”


明诚顿下脚步,他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绝狠和伤心,他说,“绝无可能。”


 


明诚和朱希音对于学校的处置都是抗拒的,学校要的书面检讨,公开道歉都被二人拒绝了。学校考虑做退学处置。


 


明楼才刚刚返回法国,得知此事,又跑去向导师请假。


他打电话到明诚宿舍,宿舍人告诉他明诚已经回家。他打回家,明镜接的电话。


“大姐。”明楼问,“阿诚在家吗?”


“在的。”明镜叹口气。


“大姐,帮我看好他,别让他出事。”明楼说,“你别说他,也不要让父亲打他。”


明楼停顿了一下,又说,“大姐,帮帮我,不要再让其他人因为这事伤到他。”


“明楼,姐姐晓得的。”明镜说,“阿诚他是我们的弟弟,是我们的家人。”


 


明楼赶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回了北京。


“阿诚呢?”他风尘仆仆,进门就问。


明镜指指紧闭的门。


“他这几天吃饭了吗?”


“吃了。”明镜说,“就是不说话。”


明楼松了好大一口气,过去敲门,“阿诚,大哥回来了。”


里面隔了好久没有声响。


“阿诚?”


“嗯。”


明楼听见回应来自门板另一侧,又松了口气。


明诚拧着门把手,他手僵硬,有点抖,好一会才拧开。明楼一步跨进去,扶住明诚的肩膀,就把他往屋子里带,一直带他走到床边,两人肩并肩的坐下。


 


明楼感觉到自己手下明诚全身在抖,这一刻,明楼第一次对自己当初决定出国留学一事产生了悔意。


若他在身边……


 


“阿诚。”明楼斟酌着字句,“这件事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你也没有犯什么天大的错误。但是,这件事对你的负面影响太大,现在的你还无法承受,大哥必须带你离开。跟大哥去巴黎好不好?”


 


明诚觉得自己应该听错了,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听错了。


他扭头望向明楼。


 


明楼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小心的跟明诚说话了,“阿诚,你还小,年轻时的爱恋会让人轻易将当时看作是永远。朱希音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你先跟大哥去巴黎,你们俩先分开一年,彼此都理一理自己的感情。一年后,等他毕业分配好工作,你也再长大一点,到时候大哥再送你回来,你们再做决定好不好?”


 


这误会多么美好,又多么让人绝望。明诚想。


“大哥。”明诚坐的笔直,他点点头,“带我去巴黎吧。”


他的爱意肆意疯长,却只能被死死的囚禁在肋骨之间,他的心脏被挤在一隅,快要被压碎。


 


办理肄业手续的时候,明楼领着明诚一起。


明家施加了压力,这件事不了了之,明诚是因为要出国,所以肄业。而朱希音被允许返校上课,但取消了保研留校资格。


办手续的时候,政工办的一个老师拖拖拉拉,嘀嘀咕咕,“流氓无耻,道德沦丧,风气败坏。”


“这位老师,道德应该只用来约束自己,约束他人的应该是法律。”明楼手撑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去年,公安部针对安徽无为县潘林案件作出批复—什么是同性恋,以及同性恋的责任问题在目前我国法律没有明文规定的情况下,你们所反映的问题,原则上可不予受理,也不宜以流氓行为给予治安处罚。所以,关于同性恋问题已有司法解释。你们学校行事应该依法依理,而不是像个小姑娘一样,无理取闹,随着性子来。”


明楼长手抽出那老师盖好章却一直压在手下的文件。


“而因一己私利,或是口舌之快,去随意中伤他人,是我在这整个事件中看到的最败坏的风气。”明楼拿起文件,牵过明诚,说完后,拉着他,走出了政工办。


 


“我们抓紧办签证。”明楼说,“只是恐怕今年你得陪我在巴黎过年了。”


外面在飘着雪花。


明楼撑开伞,两人肩并肩的往学校外面走去。


明诚忽然觉得无所畏惧,这一场在他心中看似天崩地裂一般的闹剧,在他大哥那里,就这么风平浪静的平息了下去。


那他心中那隐秘的情感,即使明楼知道了,可能后果也不会如想象中那般的残酷。


他大哥总能给出出乎人意料的解决方法。


至少,自己还是他的弟弟。


明诚往明楼身边靠了靠。


明楼将手中的档案袋拍到明诚的胸口,“自己的东西自己拿好。”


明诚抱着档案袋,走在明楼的左手边。


明楼右手撑着伞,左手搭在明诚的肩膀,“靠近点,伞不够大。”


明诚又靠近了一些。


明楼心中想:那份该死的生疏感和距离感,终于TM不见了。


两人擦着肩膀,步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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