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求一种轻松的死法

留得久的人总是在告别

龙图(楼诚AU)

特能苏:

(四)


驯龙守则第四条: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冒险去动一条龙的珍宝。


明楼以看护不便为借口,暗讽陆军医院不够安全,强行让明诚出院,回明家静养。


南田洋子阻止。


“南田课长。”明楼装出来的好态度一点点散去,“阿诚始终还是我明家的人。”


南田洋子刚要张口,看见明诚微微摇了摇头,最终忍住没有再劝阻。


明楼倒是没有做绝,他还是从76号带了个人开车来接的明诚。车子开了很久,车里面始终安静,明楼闭目养神,明诚好几次想开口说话,又闭上了嘴,前面开车的是张生面孔,那人从后视镜往后看了好几眼。


“怎么受的伤?”明楼问。


“陪南田课长出公差,遇上了……”


“说实话!”明楼截住了话。


明诚停了三四秒,还是把原话说完,“遇上了反日分子。”


明楼冷笑,“你前脚遇袭,后脚我的座驾就在梧桐路被袭击,再接着毒蜂就在白赛仲路落网了,好一出局中局。那毒蜂机关算尽,诱进网的小麻雀没抓住,反倒被雀啄了眼。”


明诚没敢说话。


 


76号的人将二人送至明公馆,明楼挥手让他回去。


走进家,迎面对上笑嘻嘻的明台,“阿诚哥,你回来了。”


他居然伸手要来替明诚宽衣。


明诚躲了开,笑。用眼神询问明楼。


明楼嗤笑,“咱家小少爷骂了我们那么长时间,知道自己理亏了,对你好,你就受着。”


明台昨日在梧桐路看见明楼的座驾上下来的全是日本兵,也就瞬间明白了自家两位哥哥的身份。只是他一来气自己被瞒骗,二来是因为当时没料到明楼的座驾后还跟了三四辆坐着日本兵的车,他小组三人险些被包了个饺子,于是回到家,跟明楼干了一架。


明诚就觉得事情没明楼说得这么简单,他扫了眼客厅,果然。


台灯没了,文竹没了,糖果盘没了,墙壁上的那副名叫“家园”的画也不见了。


明台讪笑,拿眼睛觑着明楼。明楼摸摸鼻子,咳了一声,“那个,画框坏了,我让明台拿出去重新裱着呢。”明台在一边使劲点头。


明诚走过去,仰头看了几眼,扭头问,“你们还动枪了?!”


简直不可理喻。


明楼没有供出是明台开的枪,明台一时都觉得很感动,明诚上楼后,明台凑过去对明楼小心说,“大哥,谢了啊。”


明楼也往楼上走去,丢下一句,“去做饭。”


明台把感动又咽回去了。


 


明楼推门进去后,看见明诚就笔直的立在房间中,一副等着挨骂的标准站姿。


“什么时候联系上毒蜂的?”明楼问。


“三天前,毒蜂本来是约您见面。”明诚说,“我们聊了几句,他的计划应该是自己去敲钟,然后引出明台做死间。”


“所以你就擅作主张,自己去敲钟,让毒蜂去做那个死间?”


“那个时候一点甜头都不给南田洋子。”明诚解释,“若是之后她再得知我提供的梧桐路有埋伏,我们的嫌疑就真的洗不清了。”


明楼一挥手,“你敢说这个计划你当真是临时起意?!”


明诚抿抿嘴,顿了一会,“我向毒蜂提起过这个计划。”


“你怎么敢!”明楼忍不住,揪起明诚的衣领,明诚嘶的一口气只吐到一半,又强咽了下去,明楼手攥得青筋暴起,但立马松了开。


“我做这个敲钟人,毒蜂被捕会十分可信。”明诚说,“适当的时机,我也可以转变为死间。而且,大哥,由我来执行这项计划,不可控的因素会更少。”


“你完全打乱了我原先的计划。”明楼忿忿,“你这就是最大的不可控因素!”


明诚也扬高了声音,“那您的计划里究竟谁会是死间?!”


明楼用手指点了点他,却没回答。


“您肯定会保下明台。”明诚说,“也不会让我牵涉太深,那会是谁?”


明楼绕过明诚,走到明诚的书桌边坐了下去。明楼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走进明诚的房间,呆上这么长时间了。当年自己也曾站在房门口,看见明诚趴在书桌边读书写字,那个人那么小,书桌那么大。可如今,明楼觉得,似乎这个人突然长大的,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有些小。


“您不能否认。”明诚转过身,继续面对明楼,“我比明台,比您,更适合成为这个计划中的棋子。”


明楼沉默了一会,说,“你和明台,都是我的弟弟。”


明诚心中却是大惊,立马走上前,蹲下身,他微微仰头对上明楼的目光,明楼眼神非常深,却非常平静。


明诚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


“小时候您教我下象棋。”明诚说,“碰到对手将军抽车的时候,唯一的选择就是弃车保帅。我是您的下属。”


明楼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他似乎是一直在自己的眼前长大,又似乎是在一瞬间长大,他长得这么好,气宇轩昂,可他太不了解疯子了。死间计划的关键除了这个“间”字外,排在第一位的却是这个“死”字。


牵涉其中的棋子,便是一枚枚楔进棋盘中,再难悔棋。事情发展的逻辑性已不再重要,这个计划的本意就是拿一层层一波波的人命去逼着日本人相信密码本的真实性。踏过尸山血海,握在手中仍带着鲜血热气的东西,才能让他们不加防备。


明楼敢肯定,被捕的毒蜂身上,一定没有所谓的第三战区密码本。


丧钟才刚刚敲响,死间还未落局。


 


“我下棋从来不会让人逼到这个份上。”明楼示意明诚起来。


明诚站起来,小声嘟囔着,“臭棋篓。”


明楼也站了起来,似乎没听见,环顾了一下四周,“你这房间小了点。”


“就是睡个觉。”明诚知道明楼是终止刚才话题的意思,也顺着搭了一句。


明楼摸摸床铺,点点头。


他往门外走去,“晚上明台做饭,你先休息一下,明天大姐就从苏州回来了,戏得重新唱起来了。”


“唉,知道了,大哥。”明诚往门外送了两步,没料到明楼突然止步,转身。


明楼也很诧异的看了眼明诚,没料到这么点路明诚还是跟在后面。


“阿诚。”明楼目光深邃而平和,“千变万变,你始终是我明楼的弟弟。”


明诚心中千般情绪,却只是点点头,“我知道。”


明楼没有再多说,他拍了拍明诚未受伤的肩膀,“好好休息吧,吃饭叫你。”


明诚点头,他心中清楚昨日自己擅改计划,明楼只能接受自己的入局,但却没料到明楼的火只撒了这么一小下。太过蹊跷。


明诚躺在床上,仔细思索,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明楼对后面棋局的操控,他开始一遍遍推演明楼会走的每一步,不过一想到自己抢了死间这个角色,他心中还是安定了几分。


 


这世间的人太过于想要驯服龙族,他们认为龙族优雅而凶残,高贵而贪婪。他们一边神化着龙族,一边蔑视着龙族。


可是他们很容易遗忘,对于天空的向往从来不是龙族的本性。


恶龙盘踞山穴守护宝藏,并不只是传说。


如果成为了一条龙的珍宝,哪里还需要去驯服它。


 


家中的床铺比陆军医院的更有一股棉花被晒过的香味,明诚陷在其中,似乎隐隐约约听见楼下明台咋咋呼呼的声音,然后抱着对小少爷最后会端出的晚饭的一点点揣测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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